在我的家中,珍藏着一支漂亮的丹顶鹤的羽毛。这不是一支普通的羽毛。这羽毛,凝聚着一位友人的深情厚意。每当我捧起它,就不由得回想起那令人难以忘怀的往事。去年的金秋十月,我随同赴东北三省学习考察时,齐齐哈尔市的一位友人送给了我们一行六支羽毛作为纪念。这便是羽毛的由来。友人是一位热情、豪爽、实在的东北人,我们到达的当晚就受到了他热情周到的接待,酒桌上的一番觥斛交错,让友人沉醉而归。
第二天,我们吃早饭时,友人告诉我们,他昨晚喝得烂醉,眼睛还在充血呢。大家关心地要求他休息一下,让他的同事陪我们去游玩,他却不顾身体的不适,亲自驾车送我们到扎龙自然保护区——“鹤的故乡”参观。
我对超凡脱俗的丹顶鹤已仰慕已久。一路上,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关于丹顶鹤的种种想象。丹顶鹤在我国古代神话和民间传说中被誉为“仙鹤”,成为高雅、长寿的象征。在诗词和国画里,常被文学家、艺术家作为主题而称颂。
汽车行驶了约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扎龙自然保护区。放眼望去,那里芦苇沼泽广袤辽远,湖水清澈,湖边芦苇密密匝匝,湛蓝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蚕丝般柔软的白云,丝丝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湿润的大地上。我平生第一次踏上这块圣地,第一次要目睹珍稀动物丹顶鹤,心情变得格外舒畅。呼啸的寒风把我的头发刮得飘了起来,冷风像钢针般扎着我的耳朵和眼睛生痛,我都无暇顾及。
不久,我们来到丹顶鹤放飞表演点。芦苇沼泽边有为数不多的丹顶鹤在悠闲地觅食,地上也有三三两两的丹顶鹤在高傲地溜达。我几步走到丹顶鹤跟前,迫不及待地近距离地与它亲密接触,愉悦地观赏着丹顶鹤,使我快乐得像个活泼的孩子。我像“追星族”般不停地追踪着丹顶鹤,兴高采烈地摆出各种姿势与它拍照。丹顶鹤是美丽的,亭亭玉立,白羽黑翎,赤顶鲜艳,姿态飘逸雅致。此时此刻,让我感觉相形见绌。我穿着厚厚的羽绒衣,臃肿不堪,头发被风吹得有点“张牙舞爪”,嘴唇干裂,脸色因旅途疲劳显得暗淡无光。与丹顶鹤相比,我有一种自卑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友人告诉我,丹顶鹤放飞表演的时间快到了。我马上屏住呼吸,睁大双眼等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突然,数不清的丹顶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空而起,展翅高飞。它们气势磅礴,像接受检阅的战士们列着队,姿态整齐地在天空中盘旋地翩翩起舞。忽然,它们又像利箭一般迅速地飞回栖身地。这一切,不禁让所有目击者都拍手叫好,久久回味。我也迅速按动相机把这精彩的瞬间定格了下来。到了家后,我制成相片挂在办公室的墙上,这成为我摄影作品的得意之作。
参观返回时,友人手上拿着六支丹顶鹤的羽毛,他送给了我们。我好奇地问,羽毛是哪来的?友人告诉我,是买的。羽毛不是丹顶鹤身上拔下来而是自然脱落下来的,工作人员收集起来放在柜台出售,一支羽毛要三十元钱。
中午,在景点我们吃完极富当地特色的午餐后就往回赶,并与友人道别。一路上,这支丹顶鹤的羽毛,伴随我乘汽车、火车、飞机平安地回到家中。进门后,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从包里取出来,用手抚摸了似乎有点和我一样疲惫的羽毛后,把它放进了我喜爱的精美散文集里。
每当夜深人静,我斜靠在床,翻阅着精美散文时,我会把羽毛捧在手心上反复地细致观赏,如同捧着友人的一份真情。一支羽毛的分量是微不足道的,但友人的情谊是厚重的。
我想,如果把这支羽毛放大若干倍,它又会变得像诸葛亮的那把白羽扇了。传说白羽扇致诸葛亮处之泰然保持宁静。这支丹顶鹤的羽毛是否也能让我淡泊宁静致远呢?
我深情地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