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我到老家给伯伯叔叔婶婶拜年,遇到一群孩时玩耍的伙伴,十分高兴。他们有的几十年未见面,受金融危机的影响,纷纷提前赶回老家过年。晌午,吃罢饭,在村里人员最集中的“广场”晒谷场的商店边,跟他们聊天,聊得最多的主题是金融、市场、城市、交通、土地资源,听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唉呀,我还有生存的这片土地”。是啊。我们老家郑家村人口有700来人,近几十年来陆续约有200多人多年在各地打工,他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卖服装的、有做糕点的、有办工厂的,最多的是卖眼镜的。卖眼镜其实是我们村旧社会的拿手好戏,远近闻名。改革开放后,他们三三两两,举家迁移,纷纷投奔发达的省市,有的长期在俄罗斯、缅甸、越南等边界地段,做出境生意,早在20年前就成了眼镜之乡。因此,中童从一个贫乡成为富乡,这里的农民也因闯出去早,富裕农民40%以上。在全国各地6个卖眼镜的人,就必有一个是余江中童人。然而,今年受金融风暴的影响,眼镜交易市场行情也与其他贸易一样滑坡得厉害,生意难、买卖难,村里从去年10月陆续返乡不少人,他们有的人可能暂时无法回城里打工,必须重操老本行,当一名新时期的农民,有的人正在商量将租出去或托付给别人耕种的承包田拿回来自己耕种;有的人正准备春节后到市里去购买农具;有的正打听新种子;有的人正试想着在村里田畈上近200亩地建立农业规模大户。从江苏回来的小勇和几个小伙子试想向江苏的平罗县学习,创建新的“新农村合作社”,提高农村现代化水平。从山东卖眼镜回来的小狗子,是个聪明人,他算计着把弟弟的5亩地合起来,连同同宗的兄弟40亩地,搞一个葡萄园,搭3亩大棚等,种季节性时新蔬菜,准备投资20万元,他已经到月湖区的白露和夏埠学习葡萄和大棚蔬菜的栽种技术和管理方法,对市场也作了一番调研。坐在一旁一直低头不语的年轻的村长,听过他们的一席话,紧绷的脸和沉重的心情舒展了许多,正琢磨着如何在元宵后,请县农业局的几位技术人员,来村里搞一天培训,主要是为这批“新农民”培训有关栽种技术,琢磨着全村300亩土地是否还要重新分配,或调整;琢磨着开一次村民大会,将这些农活、回村的农民安置议一议,听听他们的建议。有的人正在与年轻的村长交流:“今后要多多教导、指教。”

他们都知道我在国土部门工作,纷纷问这问那:“集体土地流转在我们村里可以进行吗?我准备将自己的承包地流转出去,流转费用如何定?”

我说:“最近中央一号文件精神规定是可以的,但必须按规定流转。”

“农民的承包责任田会不会变?”

“中央十七届三中全会的《决定》已明确了农民的承包责任田长久不变,农民完全可以尽情地、自由地在自己的承包地里进行农业生产。”我告诉他们,让他们心里吃下个定心丸。

“咱们村的空心村改造如何搞,能否搞有偿转让?”村长问我。

“我们市是构建保障科学发展土地管理新机制试点市,目前正在全市罗河、锦江、龙虎山镇和童家、滨江等5个乡(镇)6个村委会13个村小组开展农村宅基地管理试点工作,其中就有有偿使用的试点,待3月份试点经验出台后,在全市推广。”我尽可能一一简单回答了他们提出的问题。

跟他们的聊天,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了解了他们对未来的设想,我从心里觉得他们的思想观念融入了城市生活,为人做事都发生很大的变化,他们已不是过去只会埋头苦干的人。我作为一个国土管理的工作人员,从心里感到很欣慰,欣慰的是他们尽管当了几十年城里人,也还是离不开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还是眷恋着这片土地。